刚才楚庭川已经让人来报过信,御花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心知肚明。
她也知道静安这是冲着她跟楚庭川来的,无非就是通过朱元来打他们母子的脸,让他们母子难受罢了。
这真是又恶毒又霸道。
让卫皇后想起了静安公主那个同样飞扬跋扈的母亲盛贵妃。
她对静安公主半点好感都没有,见太后如此生气,并不劝,只是轻声说:“是,儿臣知道了,待会儿就让人送三位姑娘出宫。”
等到朱元进了寿康宫的门,让静安公主伴读出宫的谕令已经发出去了,她站在廊下,心中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情绪。
静安公主是得圣心的人,太后这么做,虽然是打了静安公主的脸,可是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
还要想个办法。
她静静的垂下眼帘,进了殿中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太后轻声喊了她起来,见了她脸上才算是真正有了一点笑意:“你受委屈了,没事便好。”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太后都给了她太多的庇护和支持,这回的事闹到现在才不过一个时辰,太后已经雷厉风行的下了决定要送静安公主的几个伴读出宫,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已经难得了。
她抿了抿唇,真心实意的谢过太后的维护。
太后笑了笑,呼出一口气来,让朱元起身:“你这个小丫头的脾气跟你娘很像,却又半点儿不像,比她机灵也比她狠得下心,这样好……”
她有些出神,片刻之后才说:“这样才能活的更好。”
朱元分明受了委屈,换做别人家的姑娘,现在长辈有替她出气的意思,只怕是怎么都要不管不顾的倾诉委屈了。
可是朱元不,她半个字都不多说。
光是这份沉着,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
连为皇后也看了她一眼,认同太后下的结论-----这个丫头比起付氏来,的确是要大胆的多了。
太后问楚庭川:“那个接人的小太监和故意顶替的宫女都送去慎刑司了?”
楚庭川点了点头,语气一片冷漠:“已经送进去了,可大约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盛贵妃得宠的时候,女儿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的,静安公主又是跟在盛贵妃身边长大的,耳濡目染,很懂得御下之道,这么个小宫女,怎么也不敢攀扯出公主来。
宫里静默了一瞬,楚庭川眼里杀气腾腾。
他幼年时被四皇子和静安公主欺负是常事,他知道自己还没有一争的资本,便从来都避让,到了今天,他已经不想再让了。
一个生母犯下此等大错的公主竟然都还能如此嚣张跋扈,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子做的未免太美意思。
今天这件事,静安公主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为难朱元不过就是一个试探和警告。
可是最可怕的就是在这里。
静安公主将朱元的性命当成蝼蚁,可是他却将朱元看成天上的星辰。
他经不起静安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心血来潮的报复。
太后阖了眼,手里的茶盅放在边上的托盘里,轻声说:“晚间等你父皇过来了,再说吧。”
这件事,势必是要给出个交代的。
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母子
宫里的事不能瞒住嘉平帝,他很快就知道了太后做主,让卫皇后下令将静安公主的伴读送出宫的事。
静安公主连伴读的面都还没见到,她的伴读们就统统被送出了宫。
而其他两个公主的伴读还都是好好的,过完年那阵内外命妇进宫觐见请安的时候,静安公主尚且还好好的,忽然传出风声说是得了急病,哪里能让人信服。
尤其是给静安公主挑选的伴读还都是礼部呈上来之后由他亲自圈定的,要么便是勋贵,要么便是阁老家的女孩子,一个个不管是身份还是教养都无可挑剔。
唯一可挑剔的,也就是那个徐游最近牵涉进了一桩是非里头了。
现在出这样的事……
嘉平帝先去了女儿宫里。
静安公主正砸东西,她心情不好,脾气自然就会很冲,底下的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全都不敢上前去劝。
她年纪已经快要到选驸马的时候了,选驸马到最后大婚,怎么也得个三年左右,这三年里头,便正是该学起规矩来的时候,嘉平帝这么想着,冷哼了一声。
静安公主已经抬起头来,看见了他,如同是一头困兽,呜咽了一声冲到了他怀里,抱着他哭。
这是她跟其他公主皇子不同的地方------人人都把他当皇帝,可是唯有这个女儿,因为自小疼宠,她只把他当成父亲。
嘉平帝从她刚出生那一刻就抱过她,连她未曾睁开眼的时候也见过,他见女儿这样,低头恨铁不成钢的看她:“现在还知道发脾气,那之前怎么敢从太后宫里劫人?!”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是静安公主并不怕,她理直气壮的说: